2008年6月29日星期日

谁能拉市长下马?

最近周围很多人在拉布条喊话,安邦那边最大声,我们清楚听到:要市长下台!

下台?哈哈哈哈,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事了。天下哪有蚁民叫朝廷命官下台的道理?简直是造反,造反了!

我们的人民好像患了民主狂热症,以为这里是民主的地方,可以随随便便拉上面的官爷下台,忘了我们的民主制度早已退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之前那个官威咫尺的年代了,我们现在连拉布条都有罪,莫说拉官爷,没拉你去打屁股已是万幸。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市长下台呢?理由是:民生问题一箩筐,官府治理无能,所以要求“面圣”陈情,谁知那九品官威灵显赫,不见就是不见,即使尊敬的YB州议员来敲门,也是不开不开不能开。

除了安邦,吉隆坡这边也不宁静,原来停车收费的意图还没有死心,延长收费时间之议是暂缓了,但扩大收费范围扔贪婪地进行,克难期的市民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说得很难听,是:吸血鬼!

更气的是:YB陈国伟发现,扩大收费区原来还有厚此薄彼的现象,是所谓的种族歧视。陈大人说要深入调查,如果属实,也要市长下台!

怎么连YB也说梦话?莫非胸有成竹?我们知道现在的官是钦命的“流官”,任期满了就调走,简直没有下台机制,所以才敢那么跋扈。

于是想到民联政府刚在槟州上就说,要还给人民第三张选票,也就是选举地方政府的选票。不过,这种事情恐怕州政府作不了主,除非真的“变天”。

当然,我们憧憬着民选市议会的好景:市长不敢不接见市民,市民在最困苦的时候不敢压榨作吸血鬼,执法官员也不敢如狼似虎。

我敢打赌,国阵是不会恢复地方选举的,虽然我们的民主选举是从市议会选举开端,英国人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给我们上民主第一课,就是在几个大城市选举,但随后的选举,国阵(前身联盟)输得一仆一碌,输怕了,运气却不错,找到了个好理由:民选地方政府管理无能,财政困难,欠税多多。于是地方选举就这么终结。

2008年6月27日星期五

朱坚强

这位朱先生最近爆红,人人对他肃然起敬。

他是猪八戒的后裔,原姓猪,实至名归的猪猡一族,只因为他在四川大地震中被困36天仍然坚强存活,人们很惊奇又很感动,就赐他姓朱,取名坚强,表示“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人猪不相歧视。

据说,阿猪是靠雨水和煤炭度过那36天的,体重也由150公斤减到50公斤,刚好是爱美的美眉的目标体重。如果是150kg 肥婆36天就减为50kg,那就是惊世骇俗的功业,可以做某某公司的代言人。但是对一只猪猡来说,那简直是灾难——不,是他的主人的灾难。现在猪肉每公斤大概是十多块吧,减去100公斤就是损失一千多块钱。

还好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在打他的肥肉的主意,网民们都吁请“刀下留猪”,甚至有粉丝说,这头猪现在是“中国人的精神支柱”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应验了,经过一场劫难之后,他避过了 “血涂”,成了“长生猪”。收养她的不是传统的寺庙,而是建川博物馆那位好心的馆长,把他买了下来,提供一个宽敞的地方给他活动和终老,以补偿那36天的困苦,同时为他申请建力士记录以流芳千古。相信这是博物馆内唯一的活标本。这些天来,人们纷纷前去“瞻仰猪容”,他变成了明显。

失去三份之二的体重,猪身已没有什么肥油了,所以现在最好的鼓励的语言便是“阿猪,加油!”

Update:如今朱坚强已经不是天下第一猪了,因为另一头猪“横空出世”,困了39九天还存活,他是新的第一猪,赐名“朱刚强”,还没听说如何处置。
下图:朱坚强的原饲主在和他告别右上图:新的第一猪:朱刚强

2008年6月25日星期三

股市神仙


我们的股市要死不死,淅淅沥沥黄梅雨。

在这个失去方向的时候,股市神仙们噤若寒蝉。我看死他们不会出来指明方向,必须等到方向显露了,他们才排队出来说,是这边,是这边…… 如果是升势,那就一波比一波高,天有多高,股市就有多高;如果是跌势,那就一波比一波低,地狱有多低,股市就有多低。听话的股民,不是错失卖出的机会,就是错失买入的机会。

他们是谁?他们化身为投资经理、分析员、图表专家、经济师、研究员。

不过,大马股市虽然没好景,也只跌了20%,还没中国那么糟,中国是削去一半以上(拦腰斩),但中国又没有越南那么惨。越南好像很不妙,有点像当年泰国的股汇风暴,不知为什么传媒上的消息却很少。中国就不同,消息排山倒海。

2007年,中国的股民乐翻了,从2600多点过关斩将,连破3.000点,4000点,5000点,6000点……牛气冲天。早进场的赚到笑,没进场的赶尾车,纷纷将老本、老米投了进去。

那时,流行的顺口溜是:


单车进去__宝马出来
茅屋进去__别墅出来
单身进去__夫妻出来
5元进去__50元出来



于是股市神仙倾巢而出了,奇怪,原来天下神仙一样仙,都要等到凡夫俗子都看得见路的时候才出来指路。

股市节节上升,他们的“预期”也节节上升,与赌客一样。过了6000点之后,他们都认为会上8000点,一万点。有位“专家”在电视上的讲坛说,上到万五、二万点不是不可能的事。还提出什么“产业洼地”理论。

2007年8月23日,股市创6124点的纪录。

可惜啊,股市并没有遵照神仙们的预言,不肯无休止往上冲。它回头就走,今年来,连连跌穿5000,4000,3000,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是出于2760。

于是,顺口溜改了。由于版本甚多,只选几行:


马进去,自行车出来;
老板进去,打工仔出来;
鳄鱼进去,壁虎出来;
蟒蛇进去,蚯蚓出来;
老虎进去,小猫出来;
牵狗进去,被狗牵着出来!
男人进去,太监出来;……


照我看,神仙们的价值约等于我手中的一毛钱银币。把银币一抛,开出头就买,开出花就卖。几率是五五波,跟神仙的预言一样准。

2008年6月23日星期一

比人头 ·比拳头

人说,投票选举是民主权利,也说,集会游行示威请愿也是民主权利。

但是当两种民主权利碰头的时候,哪一种权利最神圣?

这就是泰国式的民主令人不解的地方。

以前有个他信,他在民主选举中获胜组织政府,但是他的对头输得不甘愿,抓到一个机会,于是号召支持者上街示威,要逼他信下台。

他信决定下台。再选举,他又胜了。他的对头还是不甘愿,这次不必理由,又上街示威要他下台,于是军方帮了一把,将他信推翻,将他的政党解散,再选过。

不料他信打不死,这次是他的盟友沙玛胜出了。

现在,他的对头还是不甘愿,上街示威要沙玛下台,因为他们说沙玛是他信的傀儡。

如果选举输了可以示威取胜,那么又何必选举呢?

到底哪种权利比较神圣?谁能说明白呢?

2008年6月21日星期六

禁白


禁白与交通无关,指的是禁止“白色污染”,主要就是禁用塑料袋。

突然间全球觉悟到塑料袋是万恶的东西:沟渠阻塞了,圣牛病了,海龟噎死了……罄竹难书,于是禁用的呼声就响起了。

我看一些电视街头访问,反对禁用的人还不少,尤其是淑女们。其中有一位对着镜头不屑地说:“我不习惯出门带个篮子。”

但她手上却不闲着,而是提着手提袋。淑女与手提袋是有机结合体,有些人甚至说:“出门没有手提袋,觉得好像没穿衣。”因此,她们一看到名牌,眼睛就发亮,不惜代价,要弄个回去。但要她们带个篮子,觉得落她们的脸。

我怀念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主妇们的简朴作风,光荣地建立了鲜明的身份,荣升“菜篮族”,很受重视,其中有人看准这个商机,办了一份报纸,内容适合主妇们看,售价一毛,于是主妇们把买菜剩的零头,买了一份放在菜篮里带回家,那份报纸赢得了“菜篮报”的称号。

要怎样禁止塑料袋呢?台湾几年前就规定卖场不得免费提供,希望能减少滥用,但惯性使到消费者宁愿付费也不肯改变,结果塑料袋的用量没有减少,塑料袋厂的工人也不再抗议。

由此可见“疏导”无法战胜惯性,必须用霹雳手段。

古城丽江就是用霹雳手段而在一个月内成功。2003年年中宣部禁用塑料袋,强制执行,不论卖场还有多少吨存货也必须报销,雷厉风行,果凑奇效。

有这样的描写:蓝天、白云,清洁的街道,三三两两的纳西族妇女背着背篓,不时从身边走过;成群的游客,人手拎着一个编织袋,从各色的商铺出来。在丽江,人们看不到五颜六色的塑料袋……

为什么说“成群的游客……手拎编织袋”?原来是游客的涌入才造成“大风起兮袋飞扬”的奇景,散布满坑满谷,五颜六色。当地的纳西人是不必用什么袋的。她们的妇女不论上山下坡,工作或行街,都背着个可爱的背篓,用途极广,可以置放任何物件,可以背着小孩。还有一个奇闻:

有游客看到某妇女的背篓在冒烟,以为是着火,趋前一看,篓里坐着一个男人在悠闲地吸烟。原来他就是那个妇女的老公!

多希望有一天背篓成为本地时尚,仕女们趋之若鹜,那将是一道亮丽风景线。届时上街血拼,不必大袋小袋抱着走,只须往后一抛就行,塑料袋自然就少用,而我将专注于观察背篓哪个有烟冒出,及时招呼大家围观,看看篓里那个衰男人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2008年6月19日星期四

禁摩



管制交通除了禁怠、禁笛之外,还有“禁摩”。

摩者,摩多西卡是也,有人称“摩托”。

禁摩而成为花边新闻,传播四海又凑巧被我看到的,是深圳。新闻中说,禁摩的两大理由是:减少交通事故,减少犯罪活动,因为摩托容易出事伤亡多,而摩托犯罪案也日益严重。

当时我们这里正吹着摩多西卡劫匪攫夺手提袋的烈风,凶残匪徒草菅人命,市民惶惶不可终日,而警方束手无策,所以读了这则新闻,拍案叫好,认为这正是釜底抽薪的绝招,因为如果没有摩多而是凭飞毛腿攫夺,很容易被人围捕,匪徒不得不三思。

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看法,那是新山区市民辛辛苦苦捉了一个攫匪徒交给警察,第二天赫然看到那个匪徒施施然在街上漫步,逍逍遥遥看风景,原来是被警局释放了,叫大家面面相觑。也许“假热心”的市民有点后悔不该去给警察大人添麻烦,我猜的。

由此可见,消灭劫匪不是靠大家捉的,而是靠更好的办法。我在这里向警方提出高明建议:一、鼓励市民少报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若为了补办证件而非报不可,就说是遗失了,不要说是被抢了。三、警告报纸不可整天刊登这类新闻,以免影响旅游业。如此一来,治安情况必然大大改善焉,希望警方采纳。

回头说禁摩:我驾车的时候,最怕群摩前呼后拥而来,从我的左边右边呼啸而过,叫我“心头鹿撞”。步行过马路的时候,等红灯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从车阵中横过,却有摩多钻缝抢路,惊险万分,防不胜防。

不过,中国一些城市的禁摩却没有提到防匪防祸两大原因,而是纯粹从管制交通着想,如塞车、污染等。除了摩托,小型车也包括在内,其中一条理由是:妨碍观瞻。譬如以前北京有很多“面包车”载客,简称“面的”,那时是不准进入高级地区如王府井的,现在则完全不准入市。

禁摩也引起很多争论,说是政策向有车的富人倾斜啦,剥夺了穷人使用道路的权利啦,使小市民谋生更不方便啦,甚至剥夺了他们的“幸福感”啦。更重要的,这个措施是不是符合国家法律。

争论虽多,迄今没听说禁摩措施被取消。

我们这里当然不禁摩,一来西卡车祸是“本区域最少的”,二来西卡犯案也是“本区域最轻微的"。

2008年6月17日星期二

禁笛



管制交通的额外把戏,除了“禁怠”之外,还有“禁笛”,就是不准揿喇叭。

以前考交通规则的时候,只知在医院范围内禁笛,其他时间、地点、对象,以及长号短笛,悉听尊便。

不过,我们的马路上发展出一套特有的“江湖禁忌”:把按喇叭视为挑衅行动。所以,在马路上按喇叭,若遇上路霸,轻则口角,重则拳脚。

好几年前,曾有一位类似“威爱屁”人物,因有人对他按喇叭,一时蠢血上冲,居然拔枪射击,闹得很大,可惜我忘了他的结局。

由于在路上按喇叭冒着凶险,驾车人学得眉精目企,会看对象。遇到像我一样颤巍巍老头过马路,他就喇叭长号,甚至加速冲来,看到我仓惶逃命的窘态,得意地长啸而去,或者也可能“长笑而去”。

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江湖禁忌,我们的马路和城市相对地安静,所以官府办不到的,江湖办到了。

读小学的时候,有课文说,火车刚面世时,声音隆隆响,反应并不好,有村妇埋怨说,她的母鸡吓得不能生蛋。

如今,火车、汽车、船艇的笛声惹得神憎鬼怨。前些时候去过中国,各大城市的噪声着实难顶。印象中是汕头最可怕,街上笛声“很结实”,即不是断断续续,不是忽强忽弱,而是一路高分贝,司机的手一路不离那个喇叭。最安静的城市是厦门。近几年中国其他城市也在努力整治噪音,禁笛或限笛,包括火车,汽车,船艇,以及夜间禁打桩,据说效果明显。

但鉴于中国和大马的国情颇有相同之处,即:政策是良好的,落实是偏差的,官僚是另类的,人民是“独揽”的。所以,我在这里只说自己经历过的厦门,的确很安静。

查一下厦门禁笛的资料:各种车入市禁用高音喇叭,低音喇叭也不得随意用,还有时段和地区限制,譬如夜间就不准用喇叭,而是用车灯警示。

按笛也有细致的规定:每次按不得超过半秒钟,最多连续三次。此外,还有很体贴的:不准用喇叭唤人或叫门,唉,这两样正是我的芳邻所喜而我所苦的。

回想咸丰年间,有位爱闹的朋友不知从何处买了一辆还能开动的老爷车,敞篷的,傍晚就载着他家那一窝孩子上街兜风,路人绝倒。最惹笑的是那车的喇叭,是个小喇叭,一头是橡皮圆球,就安装在右侧车外,司机伸手一捏,就波波叫起来,很有娱乐性。如果今天大家改用这种喇叭,那个江湖禁忌就破了,因为波波声没有挑衅味道,倒像是当年给我理发的大叔进村来了。

2008年6月15日星期日

禁怠

听台湾新闻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怠速。几位官员的车停在路边,司机“怠速”三十分钟,成了新闻,受到舆论挞伐。

怠速就是停车不熄火,让引擎空转。据说怠速排碳最多,半小时可排3.8公斤。台湾规定停车三分钟不熄火即可开罚。查资料,日本更严,只准怠速20秒,即是连等红灯的时间也得熄火。

原来官家管制驾车人,除了我们熟悉的交通规则之外,还有把戏可以玩。我们只知道超速是不行的,怠速听都没听过。

现在想起来,禁怠对吉隆坡也是有好处的。当交通打结时,全市变成停车场,引擎声嗡嗡响,废气满鼻,污染严重。

不过我倒不主张太严格,像日本那样,因为我们热带地方驾车没有冷气很痛苦。以前没冷气,车内装个迷你风扇,打出来的风也是热的,焗得人要昏倒。所以市内塞车或等红灯,可免熄火,尤其是塞车,一寸一寸前进,又开又关恐怕弄坏电池。

我主张严格禁止怠速的,是那些空等的巴士车队。我不明白巴士到站,司机跟车员都走了,那辆车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开出,但是它的引擎还是轰隆轰隆响,排出废气、臭气甚至黑烟,熏得路人欲断魂。

市内的所谓巴士站,其实大多没有站,而是是强占街道边,除了巴生车站之外,市民最熟悉的盘谷银行附近那几条短短的老街,不知何故也变成了巴士集中地。巴士来来往往,但并不是上下客之后就走,而是好多辆排着长长的队,占据整条街,就那么停着,那么转着,行人掩鼻而过,真难为了那边的商家和店员,要在这样的地方挨日子。

有谁还不能体会什么叫做“乌烟瘴气”的,请到老街区走一走。

如果要禁怠应由谁来执行呢?若是可收费的“好康”,自然有部门争着做,甚至有私营公司要做;可惜禁怠是麻烦事,熟悉我们的官场文化的都知道,互相推诿是马来西亚的方式。这种事,至少有下列几个部门可以互相推诿:

交通部,公用企业部,环境部,警方,市政府。

2008年6月13日星期五

不似苛政,恰似苛政


现在是举国默哀的时候!大家正为了“民不聊生”的涨价哀悼!吉隆坡市政府却在这个时候出台一项“于心何忍”的措施:延长停车收费时间,取消假期免费。

这一来,每天收费延长四小时(原本到下午六时,现在到晚上十时),每年365天,全年无休(原本周末假期不收费)!

这是多么令人切齿的对照:在服务方面,阿官们的假期是越来越多;在收费方面,喘息的时间却越来越少,竟至于无。

有一位阿官理直气壮说:“各国”的商业区都有收费,有的还是全天候呢。言下之意,我们还真的很仁慈,没收足24小时。

由此又可知,当我们的阿官的眼光扫向“各国”的时候,目光炯炯的只盯着他们的收费,对其其他服务则是视若无睹,若有人问起,就是那句官话:国情不同,不能照抄!

前些时候,我们也想学新加坡对入市的车辆征收“塞车费”,对于新加坡的完善公交,却绝口不提。

我有时在想,官府这不是真的要解决市内交通问题。真是可疑。

从支离破碎的公共交通系统就可以看出其中巧妙。明明知道市民无法利用公交来过日子,却不断强调要鼓励市民利用公交系统,所以“不得不”提高停车费。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中央至少还知道人民正感到痛,所以安慰几句:不痛不痛,我给你补贴。然而补贴还没到手,却给市政府捅多了一刀。
续闻:本文贴上一天之后即听说官府喊“卡”,暂时的,贪心未死的。这一次反复,充分暴露了阿官们对“民瘼”的冷酷无情。

2008年6月12日星期四

养了一只长命狗

从前养狗,现在没有,因为狗死了,养了十六年。兽医说,十六年是罕见的长命狗,人一年,狗七年,所以它是活了112岁。



我可没感觉到它的长命,从肥嘟嘟的小狗到懒洋洋的老狗,不过是转瞬间事。



那十六年间,它总是家里最先冲出来迎接归人的“家庭成员”,对谁都不怠慢,尤其是准时放学回家的小主人,时间未到就坐在门口等着,校车声从远处传来,它的尾巴就开始扫着地板摇动了。



可是感觉到没多久,它就十六岁了,虚弱得连头也抬不起来,软趴趴瘫在地上,仍不放弃地划动双手,摩擦得出血,但兽医已经束手,建议放它长眠。



我联络一家处理狗问题的组织,他们说会先给它医治,如果不行,再征询我的意见看怎么办,我同意把狗交给他们。那组织位于旧梳邦机场路半路的油棕园里,好像挂着PAW的牌子(记不准了)。



第二天我去看医得怎么样,接待的人说,要看它有一点点难题,因为它已进入冷冻房。唉,是回天乏术吧,老狗算是“福寿全归”了。



当它进入老年行动开始缓慢时,就有好心人劝我换掉它。换掉就是放弃它,让它安乐死,另养新生代。他说,玩狗的人都是这样的。我乡巴佬从没听过这种事,所以听不进去。世上怎会有这么玩狗的人呢?


狗有一些优点是可供人类学习的,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热爱生命。看动物记录片的伤残狗,截了后肢,装上轮椅,或者截了一前一后两肢,仍然追逐嬉戏,快乐不减,没有为不幸遭遇自怨自艾。



狗也不记恨。打它时,它会当场发怒反咬,但过后若无其事地跟人亲热,没有“君子报仇”这种事。它也不会有怒气隐忍不发,累积到某个时候一并爆发,如果家里有人平时隐忍,待机而发,像活火山一样不断累积压力,那么这个家庭的人就没有好日子了。



猫狗恩仇:我家的狗体型虽大,却怕家里的猫。是猫先到家里养长大了才养狗,那时小狗不通世故,见到会动的东西就去亲热,但猫不买账,横挥利爪就是一击,痛得小狗汪汪叫,从此它就很尊重猫姐姐。



到了它长大了,体型比猫大不知多少倍,可以一口把猫拦腰咬断,可是在精神上它还是矮了,不敢造次。这表现在“让食”方面最明显。狗吃东西时,谁靠近它的碗,它就露齿警告,凶神恶煞状,连主人也不买账,但猫来就不同。我的猫有个怪习惯,它总是要去狗碗里吃几口。尽管狗正吃得紧张,见猫来了,还是乖乖让到一旁静候着,等得它馋涎欲滴也不敢动,猫一离开,就迫不及待地三扒两拨搞掂。然后又去把猫碗的剩余食物用舌头一卷就干净,还要舔几舔洗碗。



我觉得狗是最珍惜食物的,最会惜福的,那些暴殄天物的暴发户,应该向狗学习。可惜狗太短命了,每隔十五、六年就得伤逝一次,免了吧,一次就够。

2008年6月11日星期三

人狗众生相

每天早上都有人出来遛狗,这个社区爱狗人还不少。狗有形形色色,各如其主。

狗主众生相:起初我只在半山区看到一位住洋房的中年人,遛狗时带着小铲和塑袋,把狗粪回收,为爱狗遮羞,这个人颇有洋作风;不久前一位刚搬来的洋妞也出来遛狗,而且一次遛三只,她也带着塑袋一路捡。

有一位则很逊,她是住在我家斜对面的“异族同胞”妇女,身材高大,但遛狗时却任由狗儿拉着走。那狗也真怪,每次都是走到马路对面的那辆车边,对着车轮射尿。狗主也不以为意,静候它完事,然后继续走。

狗儿东嗅嗅,西嗅嗅,习惯地来到另一家门口,翘起尾巴就拉屎。狗主也是静静让它方便完毕,然后人与狗结伴回家,遗留下的秽物引起受害人家骂不绝口。

其他的狗主都是把马路边的草地当作狗厕所,正是马来西亚人本色。也有懒惰的,不是遛狗而是放狗,把狗放出来,让它自便。其中一家有黑白两只狗很喜欢追逐行人和摩托,有时害人跌倒,所以有人上门去理论,狗主一味说:不用怕,它不咬人,让它嗅嗅就没事,但没有人胆敢让来势汹汹的狗儿嗅嗅,惟有持棍自卫。

狗狗众生相:这条街有一只长毛小白狗是狗中的外交家,主人放他出来之后,便到处串门子,一户一户去给狗友们问安,主客两狗栅内栅外对着嗅,然后互道珍重,继程再访另一家。遛完之后,自动回去坐狗监。

有饱经世故的狗静静坐在栅门内,望着马路上人来人往,冷眼旁观,默不作声,似乎看透了世间事,不必太认真。有的聪明狗,见到常见的人经过,还会摇摇尾巴打招呼。

有的笨蛋狗样样看不顺眼,临门的邮差和报童当然是狂吠的对象,即使结队经过的闲人、猫狗、松鼠也不放过,特别是狗类,一见就抓狂,像足了人类的本性,对外怯弱,对内凶残,擅长窝里斗。

这个国家对狗的态度奇特,公园是禁止狗进入的,但路边不禁止狗大便。有些住宅区留着一小块绿地,有几棵树和小小草坪,供居民休闲,那草坪便是最佳的狗厕,不慎踏进去,手尾很长。

从前我也养狗,却不让它出去到处拉屎。它的厕所就是门前那一小块牛眠之地,可以随时方便,不必像其他家的狗得憋屎憋尿辛苦。后续处理,则是用水一冲,进入排水沟,流经千门万户,进入巴生河,给污浊的水加料。

2008年6月9日星期一

脚底抹油的人



香港有个邵跑跑,四川有个范跑跑。邵跑跑是个令人尊敬的名字,范跑跑是个令人鄙夷的外号。

范跑跑也算是四川地震中令人激动的人物之一,只不过这个是负面的。

当时他正在课堂内讲课,突然天摇地动,他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弃学生与不顾。跑就跑了,他不该转回头抛下一些话。他说:“教师没有为保护学生而牺牲性命的义务。他在这世界上除了会考虑为他的女儿牺牲之外,即使是他母亲。他也管不着。”

地震中有很多老师不顾安危,奋勇拯救学生,那些不幸牺牲了的,死后仍摆着个护卫的姿态,相较之下,范跑跑的反差实在太大,举国哗然,耻笑的,鄙夷的,怒骂的,谅解的,议论纷纷。

他的校长认为他逃跑没有问题,问题是他衰多口,不该说那些话。不过,也不会因此开除他。他还是有资格做老师。

校长的说法比较近乎人性。

我在想,如果是我,也是拔足就跑的,最多也只是把最靠近身边的一两个学生拖着走,离开险境之后,绝不敢再冲进去救人,也许会回头喊几声:快点,快点!。不过,有鉴于那些学都已经十七、八岁,恐怕他们跑得比我快。

谴责别人不肯牺牲太轻松了,自己做得到才算数。不过,我会比范某高明一点,我会躲起来不说话,因为做了这等事又给人爆了出来,真够窝囊。

幸好那间学校的全体师生都平安。范某也该留个名作纪念。他大名是范美忠。

2008年6月7日星期六

哎呀好想发烂渣

我们的政府什么时候变成商人呢?为什么想法和商人一样?

商人可以说:“没办法啦,贵买贵卖嘛。”如果顾客买不起呢?对不起,你自己保重。商人没有责任管顾客的死活。

但是政府怎可以说:“没办法啦,贵买贵卖嘛。”然后粗暴地把我们丢进困境里挣扎?政府是做设么的呢?

像我这样的老米族,有限的老米吃少见少,如今只有加速枯竭,彷徨无主,我能做什么呢?下届大选又那么遥远!

我们真的是“贵买贵卖”吗?我们是石油出口国耶,向谁买的贵货?商联会的钟会长说,中国是石油入口国,但他们的油价比我们这个出口国的还便宜,这是什么缘故?

国油顾问敦马哈迪说,我们每日产油65万桶(注意,是每日),其中25万桶出口,赚取每桶130美元的天价。另40万桶留着自用。

所谓自用也不是免费分发给老百姓,而是卖给我们。

这一来我就想问:从我们自己的油田采来的油,卖给自己人,为什么不能便宜一点?为什么一定要照国际油价?为什么说“补贴”得很难顶,政府没能力?

不管你用什么会计法,税务法,或什么非洲美洲法,我都听不进去,我还是要问,为什么自己的油不能卖便宜一点。

石油是天财地宝,它属于谁?三十多年来进帐多少?钱都去了哪里?一共赚了多少?谁在打理?谁在用?用在什么地方?请说!

2008年6月6日星期五

屠狗辈

对桂林的记忆还是那股臭味。在一座公市附近但不热闹的马路往里走,有一股中人欲呕的臭味,那是什么地方?有市民零星从那里出来,用脚踏车载了狗的胴体,或切半边,或一条腿,也不包裹,不掩饰,招摇过市。远远望去,路边的笼子里还有关着的活狗,看来那里是屠狗的地方,臭味像是火烧狗毛发出来的。

这种景象给人的印象是桂林人爱吃狗肉。也许是,但是中国人吃狗肉的不只是桂林,而且不是今天才有。俗语说:“挂羊头卖狗肉”,证明吃狗肉很普遍,而且可以公开卖,只是狗肉比羊肉便宜,所以冒充羊肉。今天如果还是挂羊头卖狗肉,则是因为卖狗肉怕警察抓,所以挂个假招牌。

又有一句俗语说:“仗义每多屠狗辈”。从这句话可以知道,屠狗也是一种行业,但屠狗的人比较有江湖义气。同样是屠夫,杀猪的就没有这份荣誉,其中理由很难猜。
屠狗而名留千古的是一个叫樊哙的人。当刘邦还是市井混混时,樊哙是刘某的同乡,屠狗专业户,后来跟着刘邦打天下,成了很勇猛的大将,在“鸿门宴”中大出风头。
吃狗肉而有声有色的,当推小说人物花和尚鲁智深。他沽了酒,买了狗腿,拽在怀里就回到和尚庙,在庙里大吃大喝,吓得那般光头屁滚尿流。
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中国人爱吃狗肉,当然杀狗,但没有什么恶名。也许时日未到。
倒霉的是韩国人,他们也吃狗肉,却吃得恶名昭彰。那是因为多年前他们办了一场奥运会,韩国国情成了全世界的焦点。不知是哪位鬼佬记者,把吃狗肉的事张扬出去,举世哗然,鬼佬鬼妹惊讶得张开口合不拢说:“吃狗肉,那不是吃朋友的肉么?”
如今哈韩族很崇拜的帅哥美女,最喜欢去烤“五花肉”喝烧酒,搞不好烤的正是“那话儿”的肉呢。不过,我猜想他们不至于,因为时代不同了,西化的新一代会觉得吃狗肉很没面子。如果问起来,帅哥美女会撇清说:“啐,我们才不碰那东西呢,吃狗肉是阿糟细的事。”
摩登男女跟“阿糟细”公开切割了。阿糟细的那个“糟”字,给人的印象是粗鲁邋遢汉子,在古装韩剧中,满面胡子的阿糟细随处可见。

2008年6月5日星期四

对策古已有之

齐唱“涨!涨!涨!”之后,有识之士就喊出“该改变生活方式了!”

然而看他们说的改变,真是迂腐之至,省下的不过鸡零狗碎,是所谓penny wise 的省法。

要彻底打倒世界石油强盗,首先应该看韩剧古装片。古时的韩国人,不论大官百姓,出门不论远近,甚至远赴“清国”,一律用两只脚走路,不用一滴油。

当然,会走路的绝不止是韩国人,区区在下也是走过来的。我的一段生活经验值得参考。

首先,我的屋子外面没有停放什么汽车摩多,脚踏车倒有几辆。出门时,青壮的踏脚车,老弱的走路,更小的坐脚车后的大篓子。有时半路遇上相熟的牛车叔叔,就爬上去免费搭一程,摇摇摆摆的过瘾。

屋子上面也看不到有什么电线连接,没有电线就没有电费单。

屋子里,没有廿四小时开电的雪柜,剩菜放在通风的橱里,方言称之为“咸酸橱”,保鲜期不长,但比较健康。 这种古董,如今只有收藏家才能拥有。

熨衣服用的熨斗,是烧炭加热的,煽风如果太大力,炭灰会飞出来弄脏衣服。 如果家里还有一个,不要卖给古董商,留着自用。

烧水煮饭当然不是用煤气,到胶园里拾些枯枝就是现成柴火,但不要砍树。

晚上不开电灯,点起煤油灯更浪漫。现在想起来,那油灯真是雅致的艺术品。我想找几盏来当摆设,停电时又有实用,好过点蜡烛在风中摇晃,可惜找不到。

我们虽不看电视,却也有娱乐节目,就是听歌或听戏。唱机不必开电,用手摇摇就行,叫做“上发条”,即绞紧弹簧,它就咿咿呜呜唱起来。

家里没有电老虎,门口没有油老虎,我们就胜了一仗。打倒XX!打倒YY!

驴车和人力车,都不用打油。






新疆到处看到驴车,当作的士,戏称“驴的”。(右图)







人力车古已有之,最有名的车夫名叫“骆驼祥子”(左图)

2008年6月4日星期三

为狗狗立碑

有新闻说,日本出了一部新电影,是赚人眼泪的人狗情故事,与地震有关。故事说,在新潟大地震中,有一条母狗的主人被埋在瓦砾堆下,当时它正在哺育一窝狗崽,它一方面照顾小狗,一方面要到灾场扒扒拨拨救主,两地来回,疲于奔命。它的举动引起救援队的注意,就把它的主人救出。

新闻太简短,不知是纪录片或者是剧情片,希望将来有机会看到。不过,在日本家喻户晓的狗则是一头名叫Hachiko的传奇狗。很久以前,一位教授养了一条狗,每天他从火车站搭车去上班,狗狗就送主人到火车站。傍晚,它又到火车站迎接主人回家,日日如此,直到有一天,主人没有回来,因为离开了人间,那只狗接不到主人,就痴痴地一直等着,不肯离去,风雨不改。附近的人看了心中怜悯,就给它食物,它就在车站生活,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等待主人,年复一年,最后它也老去,死了,人们有感于它的忠诚,就给它立像纪念,塑像就置放在车站。。有一年我去东京,特地请朋友带我去那个车站看看,与它拍了照以骄同侪。车站是涉谷驿,那儿人潮汹涌,狗塑像已经成了市民的约会地标。

传闻“烹食”义犬的中国人,不知有没有这样的情怀。我们的语言中很多是对狗的鄙视,譬如“狗眼看人低”。

我不能认同这句话,因为记忆中一直有这么一幅图景:

黄昏里,出城的那条路上,我驾车经过时,常常看到一人一狗的身影,走在夕阳里。

猜想那是一位流浪汉,也许无意间收留了一只流浪狗,从此他们两相依。不论是流浪汉或者乞丐的狗,不会因为主人穷,而找机会“跳槽”到富贵人家。狗眼不会看人低,人眼才会看人低。

2008年6月3日星期二

人狗奇缘




四川大地震有很多感人的故事,有一则是狗狗创造的。

六十多岁的王婆婆被困在瓦砾堆中,已经过了救人黄金七十二小时,情况危急。这时来了两只狗,不离不弃守护着她,一只舔她的伤口,一只舔她干裂的嘴唇。最后,是它们的吠声引来了救援人员,王婆婆脱险了。

消息传开,义犬救人的故事感动了中国,感动了世界。

之后情况混乱,大家到处寻找这两只狗,但讯息不通。有传闻王婆婆不肯收留它们,嫌它们是流浪狗会传染疾病。不肯收留意味把它们推上死路,因为灾区已发出捕杀令,捕杀所有野猫野狗防疫。又传闻它们已被捕杀,而且被烹食。

网民闻讯群情汹涌,大骂王婆婆忘恩负义,绝情麻木。

过了几天,喜剧收场。

两只义犬找到了。它们也不是野狗,是由庙里的和尚养大的。那只尖嘴长毛的是牧羊犬乖乖,那只短嘴短毛的是土狗前进。和尚在灾区找到它们,由于庙已倒塌,便把它们寄养在成都的小动物保护中心爱之家。

王婆婆也没有忘恩,她感激义犬救命之恩,相要收养它们,但中心拒绝了。

原来王婆婆平日有到庙里帮忙,与两只狗结了缘,其中一只特别有缘,爱在她的脚下睡觉。狗儿有灵性,发现故人有难,便不弃不离守护,成就这段人狗奇缘。

义犬的故事还不止这宗。

在地震前一刻,几位干部在楼上开会,突然闯进一只北京狗朝它们狂吠,并且咬住其中一人的裤管往外拖,这不寻常的举动引起她他们的警觉,接着就山摇地动,他们立即躲到楼里坚实的一角,逃过劫难。现在人与狗生活在一起。

还有一只搜寻狗在搜救中被坍塌的瓦砾压死了,人们没有什么表示,恍惚不过是死了一条狗。

2008年6月2日星期一

多难兴邦?


温家宝在四川灾区一间未倒的学校课室,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多难兴邦”四个字给同学看,之后学校当局训令不得触摸,要永远保留。

多难兴邦这句成语自古以来就有,大概上千年了吧,每有大难,它就出现。但是为什么兴邦一定要多难呢?

莫不是说,一个“邦”经过天灾人祸,包括火山地震、大风大雪、大涝大旱、饥荒瘟疫,加上连年战争,于是从废墟里痛苦站起来,这样就能兴?

以个人来说,患了五痨七伤,经过手术、电疗、化疗、透析、搭桥、截肢之后,可以这么说“多病强身”?是这个道理吗?

柏杨先生说,格言是情绪的,不是科学的,如果“难”太多,就没办法兴邦。就是说,多难必须恰到好处的时候,才能兴邦。而中国呢?就是太多难了,所幸还未多到把我们消灭的程度,但是已经多到使我们失去灵性。

2008年6月1日星期日

一枝花

前那盆文殊兰又开花了,一枝红艳露凝香。

兰花一开,见者惊艳,其他花花草草黯然失色。路过的爱花人都说,没见过这种花色泽这么鲜艳亮丽,真是奇葩。

说起这株花的身世,可真是“红颜命薄”,原本是被人遗弃了,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那时它的样子像足一个大葱头,没根没叶,但种下不久,它就迫不及待地开花,连叶子都没有发,可见它渴望水土很久了。

先有花,后有叶,这该不是热带花卉的特性,我们见惯的是先有绿叶后有花。

有一位朋友传授经验,教我如何控制花期,让它在我们想要的时候开花,譬如新年。方法是:把它拔出来,放在屋檐下阴凉的一角不理它,没有土,没有水,“饿”它三个月然后下种,包管在两个星期内开花。我依样画葫芦,果然灵验,那一年,厅上红彤彤的喜气洋洋。

那次之后就没有再这么做,因为我觉得它已经“元气大伤”,葱头变得软软的,再搞下去会恐会残废,它本来一次开四朵的,现在有时只能开两朵。催花的过程太过“辣手”。

当初一粒大葱头,又生出很多小葱头,挤满了一盆,有亲戚朋友要了一些,如今,远至麻坡都有它的花踪。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花如果置于半晒的地方,它的叶子就长得修长和青翠,可以入画。在水墨画中,画兰其实主要是画叶子,一笔下来,就飘出一条彩带,三两笔就成了。

植物学家很扫兴,说花朵是植物的生殖器。但它们的“不文之物”是特地要展示给人观赏的。人类也有“花”,但两种花的处理方式刚好相反,如果人类想学植物,警察要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