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31日星期日

现在的人怎样过活?


今天5.31是世界禁烟日,看到那些警告图片好恶心。


以前的烟盒设计精美,是儿童搜集的珍藏品,也有大人用它来做成手工艺品,但烟客不重视烟盒,用完即丢,似乎也不重视烟价。


今天的烟价,比起几年前我放弃香烟时,又贵了一大截。如果每日一包20支装,每月的花费正好超过我几十年前入行时的底薪。60年代我开始买烟时,市场上的名牌每包是2元,20支。我买的不是名牌,只一块多。


吸烟被视为罪恶,烟草税是罪恶税,政府抽重税不手软。几十年下来,税上加税,香烟售价起了又起。奇怪,算起来也没起多少,大概是56倍吧,可说是小市民消费品中,除了鸡蛋之外,通膨率最温和的了。当然,这是指本地。


我发现烟草厂商是少数愿意偶尔承担增税成本不转嫁的厂商之一,而且在种种政策的“打压”下,每年还能大赚,派出丰厚的股息,不像有些行业,好久难得起税一次,起税一分就大喊吃不消,一定要转嫁10分来弥补,趁机大赚。所以,要选举“经营之神”的话,我一定选烟草公司的营业经理。


我说香烟起价最少,是相对而言。不防拿几样小市民的消费品来比较:


譬如搭巴士,当年短途5分或10分,现在不论长短,上车一律1元以上,也是10倍。


譬如租房,单身汉租个房间每月30元,现在听说300以上,是10倍。


假如不搭巴士,不租房,自己买车买屋又如何?


比我早几年买屋的人,在孟沙区、旧巴生路、怡保路一带买单层排屋,价钱介于800012000。我买的是17000。现在不只10倍了吧?时下年轻人买屋付的10%定金,就足以买当年一间屋,不必贷款。


汽车呢?当时小市民最爱的牌子是“福士伟根”,包上路是5000元。初出道的日本车如多裕达3000多。如今福士伟根是天价,多裕达则不只起10倍。


讲了这样多10倍,也顺便透露一下:当年的临教月薪148元。我入行试用期满起薪240,很受人羡慕。不知当今的年轻人入行时,起薪有没有起10倍,达到月薪2400


探听之下,原来还没有。可是看当今的年轻人工作不久就买车买屋,活得光鲜亮丽,真佩服他们的本领,不知他们是怎样张罗的。


我可以过日子,因为不必供车供屋。但近年来沦落得经常看医生,而且是专科。专科诊费也论大小牌,一般在100元以下,不包括药费,觉得是一大负担。


令我惊奇的,是有人送小狗去看兽医,费用居然不少过我看“人医”专科!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文化震荡”。最大的震荡是近日看到广告说,某名歌星要来演唱,入门票从100元到438元。即是说,买一张远在天边的便宜票,就超过我看医生的诊费。还有,看医生当然是一病人,陪伴的不付钱。听演唱就很少独行怪客,如果是一双双,甚或一家大小,买的又是贵票,那就超出我这个井底蛙的想象,我对现在的人就更佩服了。

2009年5月24日星期日

马华与华文报刊


马华总会长翁诗杰报警调查华文《号外周报》的消息,乍听之下有点愕然,尤其是所援引的是圈内人闻之色变的《印刷及出版法令》和刑事法典,更令人侧目。


不过,仔细想想,这又有何不可?任谁都可以援引国家的法律为自己维权,马华总会长当然不例外,不需要对天下人解释什么。


再翻转过来想想,毕竟这还是新闻。因为在印象中,马华领导如此严厉对付华文报刊,这是头一遭。我说“印象中”是根据个人老化了的印象,因为我几十年来涂涂写写,对马华领导颇有不敬之处,结果连个电话也没有来,在此要补说一句:多谢包涵。同行之中,也没听说有谁因为骂马华而被马华修理了。一般上,我觉得“骂马华”就像骂美国总统一样安全。


别的不敢说,至少有一位马华领导很令人怀念,写评论的朋友应该都会同意,他就是当年的代总会长梁维泮。老梁可说是历任总会长之中,被摇笔杆的人修理得最呛的一位了,尤其是在一些三日刊的操弄下,他简直变成了过街老鼠。然而这位牛一般的老梁埋头党争,战斗犹酣,完全不理会报纸上写些什么。


他可以被封为“最尊重言论自由的马华领袖”。


当然,老梁在那种情况下,要管也管不了许多,他的情况是例外。除了他,忍功一流的林良实,对报刊的批评也一样忍得。把梁、林两位指名道姓,也只是印象较突出而已,没有特别意思。总体的感觉是:马华自总会长以下的领袖们,一般上对传媒还算宽容的,不像早期的林吉祥和行动党那样咄咄逼人。


马华领导们对华文报刊为什么这样“好”,得空不妨猜测一下。当然,是以最高的善意来猜测:


·可能马华领导比较能尊重言论自由。


·或者,他们以华社大家长自居,站在家长的高度,对家庭内的小打小闹看成家务事,以和为贵,不太计较。


·再或者,他们有负疚感,因为在政府内面对跋扈的政治对手,对华社很多事情无以交待。


·领导人的政治性格特强,做人比较“四海”。如果是书生性格或性情狷介,就没那么圆融。


不管什么原因,马华领袖们能够对处境艰难的传媒多一点谅解,终究是是令人感激的。毕竟,马华在政治上的处境,与华社的处境,以及华文传媒的处境应是“同病相怜”的,互相责怪有时是难免的。假如马华在改善传媒的处境方面无能为力,在对付传媒方面却是有风使尽,那就很令人遗憾。


翁诗杰总会长对付华文报刊的权利无可置疑,但他是公众人物,我们对公众人物的行为也有权好奇一下吧。


我的好奇是:翁总这么做结果会是什么?如果他成功地告到《号外》罪名成立,甚至被查封,那将是一项纪录,然而这项纪录,在翁总的政绩中,应该怎样评分?

2009年5月22日星期五

怕也怕不来

流感四窜,有人忧心,有人淡定。一位受访的公众说:“没什么好怕的,怕也怕不来,日子一样过。”


这句近乎无奈的话,最近我很有同感。生病的事,真的怕也怕不来,防也不胜防。突然间打了个喷嚏,就是流感了,仿佛天地间充满了“风邪”,随时入侵。


我没有打喷嚏,却在卫塞节前夕打了个寒颤,就此病来如山倒。那之后,感觉到膝盖以下冷得像冰冻,上半身却热得像火烘,冰火两重天。


高烧加上满身酸痛,医生先假定是骨痛热症,因为体温39.3,血小板和白血球处于低水平。但是检验报告出来,却把两种骨痛热症都否定了,都呈阴性反应。


虽然如此,医生还是把它当作骨痛热症处理,吊点滴,补充维他命之类,入院第三天就退烧,血小板稍微回升,医生就给我“割牌”回家。


只不过三天时间,身体就变得像个残破的战场,我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是医生给了不少修补战场的“补品”包括护肝的、护胃的、止泻的、止痒的,补铁的……


我只知道从未有过的疲累,没有胃口,原本有的味蕾好像都被除去了,吃东西就像吃草那么无味。




挨了10天,总算血小板和白血球恢复正常,但是疲累依旧,想是年纪老大,恢复不易吧。

医生说,这是比较轻微的骨痛热症,所以测试没有阳性反应。老天,如果是严重型的,岂不是要老命。


我住的这个地区,因为半山区有富贵人家,我辈也沾光,市政府的喷雾车出动得很勤,隔三岔五的就听到轰轰声由远而近,喷出满天的油烟味,有的人家立即关门关窗,给黑斑蚊留个安身立命的宝地,我则仍油烟进屋来,结果反而成了受害人。


这地区很难见到蚊子的踪影,而我的房间窗口有加蚊网,睡觉时也开风扇吹墙壁,让微风吹散睡觉时呼出的碳酸气,让毒蚊找不到轰炸的目标。


但是这些都枉然。当大环境变坏时,个人的安全真的很无奈,怕也怕不来,防也不胜防。

(谢谢博友们的祝福)

2009年5月8日星期五

还配称民主吗?


霹雳州议会争夺议长宝座的过程,令国人颜面尽失。


一向来,我们还有点自豪,觉得我们多少传承了君子国的风度,特别是在议会里。我们对所有代议士,不管来自什么党派,不论资历如何,一律尊称“可敬的”,而且不直呼名讳,只以选区代之,进退揖让,彬彬有礼。


我们对可敬的议员的要求是,讲话尽可慷慨激昂,用词要高尚得体,不偏离“议会用语”;动作尽可虚张声势,行为不能逾矩,时刻遵守“议会常规”;议事尽可唇枪舌剑,一切不离“会议程序"。总之,一切依法办理。


如今一切都被践踏于脚下。可以骂粗话,可以不依常规,可以不守程序。


没有了法治,还有民主吗?


我们曾经以高雅姿态讥笑台湾、南韩、印度的议会像巴刹,议员不似议员,倒像街头流氓,推挤扭斗。我们也曾高雅地说了一些话,如今我们自己变成狗屎。


我们看到一个副议长可以废除正议长,在武力配合下,把合法议长硬生生拖出去,让另一个人(非议员)沐猴而冠,那是丑的经典。


我们看到公权力偏向一边,场内场外,毫不掩饰。


我们只有三个字要说,就是不服气,不服气,不服气。

2009年5月6日星期三

警官反被贼绑了

新山一位警区主任在家睡觉,匪徒破门而入,把他五花大绑,从容搜掠而去。


这段短短的新闻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平日威武的警官被绑之后,是直挺挺站立怒目而视?是脸无惧色骂个不停?是萎顿在地?是瑟缩在一个角落?是被贼踹了一脚倒地不起背朝天哎哟哎哟叫?……想到这些,心里总是发痒,一痒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无论警官被绑后的姿态如何,患上嘴硬症的大官们不出所料都说:警官被绑,无损警察形象,无损民众信心。


民间却是一片哗然,一人一句,哗然中有一句最响亮:警察连自己也保不了,我们还有什么期望?


警察自保还是可以的,不可小看他们。但民间能有什么期望?其实,民间态度出奇地积极,不知从哪个年代开始,大家都说求人不如求己,他们或自组织巡逻队,或聘请保安人员,或花钱在后巷设栅栏。关于设栅栏,官府说,那不合法,栅栏必须拆除,因为保护一条法律比保护人民安全更重要。


警民对话也流行起来了,总是变成诉苦大会,警方听多了,不知会不会觉得自己窝囊,至少应该很了解民间疾苦了,但是不是有“感同身受”却是另一回事,好像都是虚应故事,船过水无痕。


怎样才能让警察们感同身受呢?于是我心中有一个阴暗的念头:警官被贼绑的活剧,多来几宗吧,如此一来就可以让警民共体时艰。“共体”就是共同体验被抢被绑时那种恐惧和不安,而不是我体验,你说风凉话,说我们的犯罪率最低,破案率最高,教导我们要如何小心门户,如何采取措施防盗。警官被绑的事已证明小心门户不济事,防盗也多余。


只要警民都身受其害,抓贼也许会更积极,治安可以改善,小民也托警察之福,得享太平生活。


可惜想得美。


在“新山警官被绑”的新闻中,同时交代:警方立即出动,逮捕了三名嫌犯。第二日新闻,又逮捕另三人,大概是破案可期了。


这就是说,警官被劫,立即破案。小民被劫,望天打卦,太平世界还是不会到来。日前在一次警民座谈会中,会众说,有大半的罪案没有投报,因为人们知道那是白费气力,报案时还要受刁难。


大家都说治安不能靠警察了,那么,警察是做什么用来的?

2009年5月2日星期六

蔡细历要拉队过档?

蔡细历在马华受打压,路人皆见,翁总会长毫不掩饰,似乎站在道德高处,不畏人言,独行侠本色。


想要有作为的政治工作者,在这种情形下多不愿意就此无声无息地腐烂,另觅出路是人之常情。


如果老蔡过档,是“千里走单骑”,或是“摩西出埃及”?


在马华几十年党史上,轰轰烈烈“出埃及”共有三次,第一次是60年代的林苍佑,第二次是七十年代的林敬益,第三次是八十年代的曾永森。


假如老蔡也出走,大概会依循先行者的模式,拉队过档,因为在新的战场,仍需要凭实力。虽然也有一说,是自己走,留下人马在马华作内应,通声息。但除非还想打回马华,否则那样做没有意义。


林苍佑和林敬益都闯出一个春天,只有曾永森屡次夺权失败,最后还是吃回头草,在马华当个基层领袖。


历史证明,出走潮并不影响马华重整,再创高峰,反而有了一次大洗牌的机会,让内斗胜利者松了一口气,从容布局,稳定江山。


翁总会长是不是心中也有一个这样的如意算盘?


目前的形势,有点像七十年代那一次,马华经过69年大惨败,不生不死;如今也是经过3.08海啸,近乎一蹶不振。林敬益在那种形势下离开,马华并没有垮;这次翁总会长也许看准即使老蔡出走,马华一样可以走向强大。


执政党有用不尽的资源,所以重整不难,巫统也是这样。八十年代东姑拉沙里另起炉灶,虽然几乎成功“变天”,最后还是功亏一匮。这次是安华也另起炉灶,也是几乎变天,仍止于“几乎”而已。


从巫统的角度看,两次的经验毕竟不同。东姑里那一次,巫统只不过是晃一晃就站稳脚跟。安华这一次,不但让巫统失去五个州,更连连在补选中遭受挫败。巫统领袖显然从没有如此慌了手脚,喃喃说“要改革,要改革,不改革就会被唾弃”。


长期累积的腐化,长期累积的民怨。人心在沉默中变得有些铁了,以往投票前派糖果可以赢得欢心,如今不领情了。也许就是因为老三招失效,心中没有底,现在面对补选,居然有意弃战,这是从未有过的怪事。


马华和巫统都是国阵里的命运共同体。假如又面临一次大出走,马华能像前几次那么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