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4日星期六

金鱼吐纳与老牛反刍

今年来没什么稿,我倒愿意把去年即2011看成半辈子写稿生涯的截稿年。

这样比较好算,因为正好50年前即1961年我成了记者开始专职写稿,虽然写的是新闻而不是创作,但写新闻也称新闻稿,也是文字作业。

50年弹指一瞬间。但是摇笔杆50年的人算算还不少呢。

学习写作当然是从学校时代开始,那时是五十年代,学校有校刊,班上有壁报,都在鼓励同学们写作;校外则有《世界儿童》,《马来亚少年》等刊物以及报章上的学生版,提供发表 的园地。在这种气氛下,周围也就出现了不少小作家,其中写得最勤发表作品最多的小作家当推一位笔名孙振衍的同学,他个子瘦小,有人叫他孙子,有人叫他老孙,因为他姓孙,原名孙速藩,后来在文坛上扬名立万的笔名是马汉

还有一位笔名陈志浩的,不但热心写作,还是实践家,在同学群中聚沙成塔地筹办了一份文艺刊物《碧海》,可惜,热情有余经费不足,很快就玩完。这位陈志浩原名陈思庆,后来用了众所周知的笔名陈雪风写作,还赢得个文艺批评家美誉。

当时超越学生园地水准而进入报章成人副刊如《商余》的,还有一位笔名乔木的,可惜是高年级同学没来往,忘了他的大名 。另一位叫苏凤喜的女同学则是低很多年级,在校时不认识,她的笔名是爱薇

马汉不幸于今年六月离世,其他的人也写不多,都放慢脚步了。

校园里有写作的气氛,所以出了好些爱好写作的人,经常见面聊天,尽管谈话内容水准不高,却是热情洋溢。

我的第一篇习作发表在《马来亚少年》,给我很大的激励,虽然不记得有什么稿费。后来陆续有稿发表在星洲日报学生版,第一次拿稿费买了一本字典。

我很佩服那些写了几十年的作者,他们与我不同,很多人的职业其实与写作毫无关系,是凭着一股热情和执作坚持下来,而我,涂涂写写是我的职业,虽然那也是我的喜欢的工作。

一般来说,写新闻是报道新鲜事件,遇到重大新闻有兴奋感;写社论是交差;写专栏是有话想说就说,最是快意。我前期写新闻,中期写专题,后期写社论,退休后写专栏。

近日 不时有朋友来电问,很久没有稿了,健康怎样?

谢谢,健康如常,只是不论健康如何,写作应该有个截稿日期,不必誓言写到最后一口气那么勉强。

纪越大不等于智慧越高,能像巴金那样临老还写出巨著的人很少,普通人应该量力而行。

作家贾平凹挖苦作家们是玻璃缸里的金鱼,就那么一缸水,你吐出来,我吸进去,这叫做文章一大抄。

金鱼吐纳也许很不卫生,比较卫生的是老牛反刍,自吐自纳,肚子里有多少草料就反刍多少。

鲜活的例子就是那位政坛健笔敦马哈迪。他打从求学时代就在报上发表文章,到现在还勤写不息,是前辈老作家。不过,读他这几年的大作,大都在反刍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他写《马来人的困境》时的观点,虽然辛辣,却再也激不起涟漪,因为他的话讲到“馊”了。既然馊了,就该收了。

1 条评论:

Rachel Core 说...

之前托我帮他找寻您的书的朋友,去年也曾问我,说您好像越来越慢更新部落格了,到最后几乎是“停顿”了,我说我不知道。>_<

您的这篇文,正好解答了他的疑问。^_^

祝愿您安好,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