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9日星期一

女佣雇主各凭造化



把女佣虐待成新闻报道的那个样子,实在骇人听闻,怪不得女佣的祖国要出头为她讨公道。

穷家女孩飘洋过海,遇上如此变态雇主,委实苦命。她的祖国以为这就是出国女佣的普遍遭遇,不准再让她们出来受罪,则是误会。

不是全部女佣都坏运气,至少我见过的一些好像过得不错。

每天晨运,在半山的洋楼区,我总会遇上一两位印尼女佣在遛狗。她们牵着狗儿慢慢走,狗儿东嗅锈西嗅嗅,撒一泡狗尿,或屙一坨狗屎,继续走,她还细声细气和狗狗说话。遛狗是她工作的一部份。遛狗的女佣,悠闲得像个富家小姐。

有时,跟着狗的脚步,慢慢踱到另一间洋房前,里面的外籍女佣正慢条斯理地扫庭院的落叶,看到同乡来了,手中扫把一搁,隔着篱笆就聊起天来。

也有正在洗车的女佣,看到朋友来,索性关了水喉,开了门出来在路边叽叽喳喳,狗儿乖乖在一旁蹲着。

这些人神色从容不迫,不像有做不完的工作要赶,路上遇到人笑脸相迎。

此外,每个星期天早上,某洋房的一位菲籍女佣打扮得端端正正,准时出门,走向车站,她笑着对我说早安,问她是不是上教堂,她说是。

因为她,我以为女佣周休一天是人人有份的,现在才知道不是,政府正在修法规定女佣周休,却引起雇主的担忧和强力反弹。

以上是在富人区外边所见。至于深宅大院之内发生什么,当然看不到。

除了大户人家理所当然要有帮佣,像我这样住小屋的人家,也有请外佣的。邻近有一家三代人分住两处,只请一个女佣,忙完这边忙那边。有时晚上我已经准备熄灯上床了,还听到邻家女佣在洗刷院子的地砖,不知几点才休息。

第二天,她肯定要早起,因为要为小主人准备早餐,服侍他们上学去。然后又是一天做不完的工。她的神色与半山区的女佣大不同,连打招呼都是匆匆忙忙的。每天只听到主人吩咐这个吩咐那个,她口中答应手上忙不停。

让一个人每天忙十多个小时,每周做足七天,已是剥削到很不人道。如果还要像报纸上所说的毒打虐待,简直是匪夷所思,人性怎地如此丑恶。

于是我有个奇想,是不是虐待人也可分为大气和小气?

大气的虐待是不会小气巴拉的克扣佣人的伙食,不会逼她们整天忙不停,因为家里帮佣不止一个;不自失身份打骂,甚至对她们很礼貌。但是一发恶,就是性侵。

小气的就是报道中的又打又骂又泼滚水又不给饭吃,把满腔不正常情绪完全发泄出来,曝露了自己的没教养,没文化,没人性和残忍。

女佣与雇主都是人,那么,雇主有大恶人,女佣难道个个是善类?

常常听到家有女佣的朋友叹苦经,原来清女佣也是很受气的事。

但是,最坏的当然不止是受气,而是屡屡报道出来的种种,如女佣虐待小主人,甚至发飚攻击雇主,酿成血案。更常听到的是女佣潜逃,偷窃,懒惰。

所以,一个女佣进入某家,是好是坏全靠运气。一个雇主要让一个陌生人进屋,也得靠祖宗显灵,不要引进凶神。

假如有一天政府心血来潮,举办一场“诉苦大会”,东边坐的是众雇主,西边作的是众女佣,大家尽情倾诉,你苦没我苦,一个千奇百怪的人世间顿时展现,让我们拍案惊奇。

2009年6月27日星期六

抢手提袋抓来斩手

首相署部长再米尔说,攫夺案猖獗,应该用回教刑事法来办,就是抢劫者斩手。

他还诓我们说,回教刑事法与普通刑事法其实大同小异,只是名称不同。言下之意,似乎随时准备把它们互相对换。

加重刑罚是当权者最方便的法门,有时还真有效益,尤其是加重交通罚款,那效益是立竿见影。但是用来对付罪犯是否有效,要看那是稻草人法律,或者是有牙真老虎。

不知部长是不是有调查过,攫夺案猖獗是因为劫匪认为刑罚太轻、不看在眼里的缘故?

恐怕没有。前些时候不是有警官坦白过,警方对攫夺案没辙,因为他们是“流动”的。警方只能对付不流动的罪犯。

所以关键不在刑罚轻重,而是在有没有抓到。

不信有人不怕警察抓,即使是大恶人看到警察也脚软,尤其我们的警察,因为经常有新闻传出,被抓的嫌疑犯不明不白的就死在扣留所。

闹得无人不知的就有古甘案、加纳巴卡山案。他们一个涉偷车,一个涉破门行窃,都可归为偷鸡摸狗之流,却是直者走进去,横着抬出来。据行动党网站说,2003至2007年,有1535人这么死翘翘,议员说,这个数字令人丢脸。

所以不必改变刑法,只要抓就是,看看有谁不怕。

猪流感?人流感?禽流感?

想不到新闻部长莱士雅丁会建议把A型H1N1流感改称当初的“猪流感”,我还以为那种动物容易犯忌。

卫生部已拒绝部长的建议,但是一些与卫生部无关的人士却群起围攻,奇怪,说说都不可以。

我口中不敢说,心中却暗暗赞成。

理由是:世界卫生机构订的名称A型H1N1流感,只适合专家使用,对普通人而言,念起来很拗口,而且不知所云。

如今我们每天至少要听到几十次、自己也可能说上几次的流感,居然长达八个音节,那是多么耗真气,长长的名称中,看来看去也只懂得“流感”二字,其他连串符号是天书,无法想象是一种什么病。如果说“猪流感”,既简单又易懂。

专家说的话我们当然有听到,流感是人、禽、猪的流感病毒合成的。

至少这表示,猪还是不能撇清关系。

看过一则报道说,美国科学家研究结果,发现流感病毒成份虽然是三合一,但是人占八份一,禽占八份一,猪占八份六。阿猪是大股东,用它的大名不冤枉。

美国有线新闻仍然常说“猪流感”,一方面是美国有自大狂,不理会世界组织,一方面也没错到哪里。

这个社会的风气是:不同意你就要打死你,所以我不敢公然赞成用回猪某某,还是做个顺调份子少麻烦,况且“猪流感”这个名称不利我传统民族企业。

2009年6月25日星期四

防疫主要还是靠官府


这几天A流感病例激增,卫生部长发出警报,全线告急,要全民抗战。

听到这样的话,小民要赶快补充一句:全民抗战是应该的,但是主力还是靠官府,就像捉贼要靠警察,人民当然应该合作。但愿卫生部抗疫,不会像警察捉贼,最后给贼跑了。

有些民众认为卫生部的防疫措施做得不够,不知他们如何评断,也许是处理州立小学的事件时,行动慢了三拍,显示官员没有急迫感。州立是第一间受影响的学校。

防疫要严要宽,分寸很难拿捏,这点我们当然知道。太宽了要冒着失控的风险;太严了会招致不必要的损失和扰民。

自从世界卫生机构把疫情警戒提高到最高第六级,各国并没有一致的步调。最先进的美国,显得吊儿郎当,以致成了病例最多扩散最快的国家,也许他们自恃医药昌明设备充足,不惧区区流感,但是不停地把病毒“输出”,迟早还惨设备不足的穷国。

反观本区的国际大都会香港,作风完全相反,从一开始就大阵仗,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曾经因为一人感染,全间酒店的住客和员工都隔离一个星期。此外,全港学校停课,也是最严厉的措施,虽然怨言颇多,却是表现了负责任的精神。

我们可说是受到先进国之害,因为初期的“输入”病例,多是来自美国,澳洲,现在才来源“多元化”。

当前必须取决又难以取决的,是学校应不应关闭。不关闭,有些家长很担心;要关闭,另一些家长会认为小题大做,也给学校造成很多麻烦。这件事,还是让掌握充分资讯的专业官员去评估,我们只能配合。问题是,我们对官府办事,总是有点不放心。

2009年6月16日星期二

领袖顶头的最高领袖

刚结束的伊朗总统选举真令人看傻眼:造势、辩论、网络战争,都是我们所熟悉的花招,最出乎预料的是,候选人居然把家眷:妈妈、太太、姐妹也带出来,齐齐亮相,上台拜票,在这个保守的回教国家实在是匪夷所思。


很美国!跟美国总统大选简直是一模一样!回教国也有美式民主。


但是,竞选运动中除了四位候选人之外,还有一个美国所无的高大的身影,晃来晃去讲一些好像很无关紧要的话,但谁也不敢忽略他,报道中尊称他为“最高领袖”,名叫哈梅尼。


咦,总统制的共和国,总统不就是最高领袖吗?


在伊朗就不是。总统像演员,最高领袖像导演。谁出场,谁退场,导演决定。最高领袖代表的是宗教司理事会,是个永远的太上政府,他们批准(或拒绝)别人出来竞选,但他们自己不必竞选。


这个小常识不可忽略,尤其是这里一心一意支持回教党的华人。


昨日在报上读到一篇少见的、全心全意拥抱回教党的文章,激情澎湃,简直现在就在高唱《回教党来了苦变甜》的颂歌。


不知这反映多少华人的心声。不过更多人持着比较开放的态度,他们有两种说法;


第一:不让回教党做做看,怎知道他不好?


第二:如果回教党做不好,五年后把他拉下来。


第一种说法,表现了令人侧目的冒险犯难精神。


第二种说法,是令人苦笑的天真。


回教党是向伊朗取经的。


近来回教党党主席哈迪提出了回巫联合的课题,长老聂阿兹毫不容情地直斥为“废话”,或“巫统的傀儡”。


聂老凭什么气粗粗?因为他是长老理事会主席。假如有一天,回教党美梦成真,执政中央,建立了回教国,哈迪成了首相(或总统),聂阿兹就是最高领袖,地位等同伊朗的哈梅尼。


可忧的是:当回教国建立起来之后,还能不能容忍我们奉行的这部世俗的国家宪法存在?现在的选举制度是不是还一成不变?


别的不说,一旦成了回教国,以教领政,长老理事会便是太上王,谁出来竞选公职都必须由他们批准,这就会出现以下的情况:


五年后,我们发现哈迪对不起我们,我们要把他拉下来,另选一位阿旺上去,然而,提名结果,哈迪被批准成为候选人,阿旺资格被取消。你要怎样把哈迪拉下来?


还有,你要怎样把位高权重的长老理事会拉下来?


回教党来了,不会苦变甜。


请神容易送神难。

2009年6月9日星期二

回教党要搞个大国阵

这次回教党代表大会受到空前的关注,尤其是华人社会。


一向来这个老党给人的印象是冷漠、遥远和陌生,能让人记住的领袖名字没有几个。这也难怪,他们看起来个个一般头面,白巾白帽,身著长袍,脸上于思于思,分不清谁是长辈,谁是幼辈。精神面貌也一致:宗教宗教宗教。


这次不同,因为大会的热门课题不是宗教而是政治,是“亲巫统派”和“亲民盟派”就角力,辩论得不留情面,使回教党看起来比较像一般的政党,而且,经过霹雳州的短期联合执政经验,我们又见识了一位另类的回教党人,他不戴白帽,不著长袍,脸蛋儿也刮得白净,还穿上西装,逢人露齿而笑。他当然就是人气王尼查,看到他,我们还以为那是回教党另一个面貌。但是仔细观察,他在党内只不过是个小弟,不是个现象。


除了斗争路线之争引入注意,更刺激的是党主席哈迪阿旺一番话,他说:民联与国阵联合执政的事,事前有跟公正党和行动党提过,并获得两党同意和接受。


从原本的回教党与巫统的合作,变成民联与国阵的“联合执政”,更是耸人听闻。虽然这终究是一面之辞,但是政治上有什么不可能?政客们即使指天笃地否认,我们也不知要相信哪一个。


假如回教党美梦成真,终于成功推动组成民联巫统的联合政府,那将是个巨无霸的国阵了。当然,“大国阵”的一哥就是哈迪阿旺,他将出任首相。


除了换个大哥之外,大国阵与现在的国阵有什么不同?有的,就是:种族主义和宗教更加紧密结合。


最无奈的,应该是去年投票支持回教党的华人选民了。除了无奈,可能还有被出卖的愤怒。投票那天选民做了一天的“老板”,之后就变成过河卒子,对自己的前途只有提心吊胆的份。


回教党总不至于自恋到相信自己的那一套回教国理念和断肢法,就可以在非回教社会里大大的突破。他们应该很明白他们所取得的进展,是在“民联”概念下,以“福利国”的幌子易容过关,他们更知道选民不选东家选西家,是希望东西两家都争气,可以分庭抗礼。


回教党之所以独自修改剧本,企图改变结局,说穿了,是他们根本就是目中无华社,也没有非回教社会。他们认为巫统加回教党,种族加宗教,就天下无敌,华社的票,非回教徒的票,不过是锦上添花,有当然好,没有也罢。

2009年6月4日星期四

到头来是天下无贼

瓜登一座启用一年的体育馆轰然倒下,引发豆腐渣工程恐惧症。


人们眼光立即转向马六甲的汉哲拔体育馆,因为明年要在那儿举办马运会。


槟首长林冠英放话:如果甲体育馆结构不安全,槟州将不派对参加。


甲首长当然打包票,保证结构坚固,查也不必查,因为体育馆启用至今只不过四年。


四年是什么意思?用年龄来做保证有点奇怪,因为人们当前最脆弱的神经是:一座才启用一年的体育馆竟然会倒塌真可怕;莫非体育馆有个“试用期”,能挨过四年才算坚固?


那么,八打灵一座旧大楼再也购物中心挨过了30年算是坚固了,可是日前才开始拆除,还没真正用力就塌下来,成为一堆瓦砾,不必动用千斤锤,也不必用炸药,本人想起来就有点后怕,如果它挨不过30年而是“半途而废”挨了15年,我这条老命以及一些同行的老命早已休矣,因为我们常到那儿餐叙。


旧的楼和新的体育馆相继倒下,调查是必然的啦,而且必须做得风风火火,让人们看到当政者的认真。


如果根据林吉祥的一惯要求,是应该设立“皇家调查委员会”的,但当政者一般上只设立专家委员会,或部长级委员会。但是我说,有查就好,什么层级的委员会都一样,最后不过是提出一份报告书而已嘛。


报告书还不一定公布呢,即使公布也不一定知道问题所在;即使知道问题所在也不一定知道应该由谁负责;即使知道谁应负责也不一定有下文。


我们听过的报告书多着呢,有塌楼的,土崩的,天桥裂的,司法的,警察的,以及最新的港口自贸区的。


每次开始调查,我们总是存心不良地期望揪出一个两个或一茬罪犯,或贪污,或舞弊,或偷工减料,或玩忽职守,但是结果总是天下无贼。


这几天骇人听闻的是事出自理科大学,录取的新生名单公布后竟然又刷去四千多人,这是多么大的错!当然没有人敢说没错,错当然有错,却不是人的错,而是电脑的错!


电脑不是贼。